三星空调售后电话官网-三星洗衣机售后电话-三星冰箱售后电话

客服热线:400-138-6178

品牌动态

三星电器官方售后维修电话 > 品牌动态 > 对话FIRST最佳纪录长片《巢》导演秦潇越:家庭是人重要的内核,力量和脆弱都源于此

对话FIRST最佳纪录长片《巢》导演秦潇越:家庭是人重要的内核,力量和脆弱都源于此

时间:2023-09-10浏览:
对话FIRST最佳纪录长片《巢》导演秦潇越:家庭是人重要的内核,力量和脆弱都源于此

在上海市中心的30平米的老公房里,30多岁的房君睿和父母蜗居在一起。家庭争吵时时爆发,他在沙发、躺椅、电视机、餐桌的空隙中寻求安逸——这里塞满了关于艺术和宗教的书籍。

他原本想做文物修复师,却成了保安。理想与现实构筑牢笼,将他困住。

他的故事被拍成纪录片《巢》。作为第十七届FIRST影展最佳纪录长片,在“理想与现实”的话题之外,影片还呈现了房君睿的家庭生活,探讨了个人与社会、时代的关系,以及当代青年的迷茫和困境。评审沈旸评价,它呈现了一种卡夫卡式的现代困惑。

“这部影片更像是一个普通人在人世间走一遭,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困惑,对于宗教、自我、时代的思考和不解。它不仅仅是呈现一个家庭,更像是透过这个家庭看到我们所生活的社会环境。”导演秦潇越说。

纪录片《巢》剧照。图/受访者提供

大学毕业后,秦潇越曾用2个月的时间坐火车去环游中国,拍下陌生人关于理想与现实的故事,制作出纪录短片《世界与我》,后来她又拍了《在鹤岗安家》《何大的乌托邦》。这些影片大多是温暖积极的色调,内容围绕着一个问题:人是否能过自己理想的生活?

《巢》是秦潇越第一部纪录长片。对话中,她不回避在拍摄时的痛苦和困境。她为此付出了6年多的时间,其间中止过8个月的拍摄——她看不到人物变化的征兆,房君睿的家庭矛盾也将她拖进了情绪黑洞,最终她决定将镜头调转,从记录一个青年的文物修复理想变成探讨房君睿困境产生的原因。

“大多数人都会经历一个这样的时刻。”秦潇越说,“很少有人能非常顺利地走上自己热爱的道路。我觉得《巢》是一面镜子,可以照出很多人的生活。”

以下是与秦潇越的对话。

《巢》获FIRST最佳纪录长片,秦潇越在映后交流时说,希望这部影片能引起大家的共鸣。图/受访者提供

【1】“你不可能通过我来拍一个励志故事”

九派新闻:看到这部纪录片是房君睿主动邀请您来拍的,想知道为什么房君睿会想要别人来拍摄他的生活?

秦潇越:也不算是主动邀请,他是我的另一部作品《世界与我》在上海放映时的观众,映后他找到我,聊到他的理想是文物修复。我对他的故事比较感兴趣,他觉得有人能来记录他的心路历程也挺好,就达成共识。

后来的拍摄与设想不太一样,我第一次到家里拍摄,他们就大吵,矛盾冲突大到可以忽略镜头。最后呈现的是一部家庭关系的纪录片。

九派新闻:您对他家的第一印象是怎样的?

秦潇越:他家是一个30平米的老公房,最大的房间是客厅,也是房君睿的卧室,有一张床、一个他父亲看电视的躺椅、一张餐桌。

家里到处都是书,几乎连坐下来的地方都没有。他经常买书,我们拍到了好几次他收到书的快递,他父亲说,一个星期肯定是要买一本的。他对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学艺术很感兴趣。

房君睿的家。图/《巢》剧照

九派新闻:他在生活中,有可以交流这些内容的人吗?

秦潇越:更多是在网络上交流。现实中,他和别人交流没那么自信,或没那么顺畅。他有些口吃,有时想表达但表达不出,脸涨得通红。片子里有一段是他跟在教会认识的朋友分享收藏的明信片,内容都与文艺复兴的艺术和宗教有关。

九派新闻:影片中,有个细节是他一直在修碗,很多年都没有修完,“碗”这个意象很强烈,当时是怎么捕捉到这一细节的?

秦潇越:第一次去拍,就知道他在修碗。第二次去,他爸就刺激他说,你如果真的喜欢修碗,那个碗老早就修好了。我就顺着这话说,下次等这个碗修好再过来拍。

房君睿就说,你要是想拍励志故事,不可能通过拍我来实现。后来过了很长时间,他都没有修完这个碗。拍了2年后,我跟他说,这个项目要结束了。他说希望我们可以拍到他至少把这个碗修好,他还在准备展览。

那会我也很质疑我的拍摄,到底是他想修,还是我催着他去做这件事。其实很长的时间里,面对这样一个拍摄对象,我都处于一种不知所措的状态。

九派新闻:为什么这个碗这么难修完?

秦潇越:很多观众也有这个疑问。不就是修个碗吗?为什么这么久不去修?但其实它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碗,更是一种理想的象征。他内心也不相信自己可以再回到文物修复这条路。我记得一名观众留言说,这个碗其实他不会去修的,不修的话,他的理想永远成立。

房君睿修碗。图/《巢》剧照

【2】房君睿的困境是一面镜子

九派新闻:这个纪录片您拍了多久?

秦潇越:整个制作大概是6年。

九派新闻:在拍摄房君睿一家时,您觉得会有什么共同的困境吗?

秦潇越:比如他修碗修了好几年,但一直没修完。我其实是想做纪录片,但是我拍了房君睿五六年都没把片子做出来,我也会质疑自己。家人也会担心,就是那两个核心问题,如果你很喜欢做这个纪录片,为什么你做得那么痛苦?如果你很擅长做纪录片,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出来一个作品?

家人看到你这么痛苦,肯定是劝你赶紧去做别的事情,找个班上。但当你自己深陷其中时,又不想放弃。当时我拍这个片子,就像他在修这个碗,很容易进入偏执状态。当我这个片子做不出来的时候,我就会变成他。

大部分人都会经历这样的状态,很少有人能非常顺利地走上自己热爱的道路。所以我觉得它就像是一面镜子,可以照出很多人的生活。

九派新闻:您在拍摄时,会经历哪些困难的时刻?

秦潇越:毕竟拍摄的是人家家庭中很隐私的矛盾冲突,他们经常在镜头前表达心声,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家人,去制作这个片子。整个过程,包括后期剪辑,都非常痛苦。现在这个片子呈现的面很丰富,看起来有很多看点。但对我来说,我一直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版本。

九派新闻:为什么说不是完美的版本?是还有一些什么样的问题没有解决吗?

秦潇越:每个人的生活其实是一直在持续着的,但是作为一个片子,你必须画上一个句号。可是当人物还没有一个正向的走向时,你好像就给他的人生盖棺定论了,这是很残酷的。

在纪录片的拍摄中,矛盾带来的戏剧冲突是很重要的部分,往往是一个转折点。但是《巢》它只停留在矛盾冲突里面,它没有人物的起承转合,最后要如何克服,这些都没有。

影片整体的情绪基调比较压抑。我看到一名观众说是把《巢》当恐怖片看,因为会直接矗立在家庭纷争的暴风眼里面,那种窒息感很要命。作为创作者,我希望观众观看时,情绪是有起伏的。所以我觉得这个作品是不完美的。

九派新闻:虽然放映场次不多,但豆瓣上已经有了很多的评论。

秦潇越:是,而且评论都很长。哪怕是不喜欢《巢》的人,都会写很长的评论来分析它的缺点,它能刺激到观众。

《巢》不仅仅是关于理想和现实的对冲,它更像是呈现一个普通人在人世间走一遭,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困惑。比如,对宗教的困惑,天主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么多的痛苦;对于我们生活的世界的不解,对于爱情、家庭、职业理想、人生道路、自我命运,包括对于拍摄本身,他都有很多自己的看法。

除了家庭关系之外,父子俩的对话也很有思辨性,很多新闻话题都在对话间流露出来。《巢》不仅仅是拍一个家庭,更像是透过这个家庭看到了我们所生活的社会环境。所以它是一个层次很丰富的影片,每个人都可以在这里看到不同的侧重点,发表自己的意见。

九派新闻:影片放映后,房君睿和他的家人有看过吗?他们如何评价?

秦潇越:他父母还没看,房君睿已经看过了。他看完挺平静的,有些出乎我的意料。给他看的那天,我压力超大,毕竟他要在屏幕上看到自己最脆弱的一面,还有很激烈的家庭矛盾的场面。结果,他反过来安慰我,说让我不用担心,因为所有的拍摄他都在现场,他知道我拍了哪些。他希望有可能的话,尽量不要呈现过多的矛盾冲突。现在影片中的矛盾,已经比他看的那版少一些了。

九派新闻:结束拍摄后,您与房君睿一家还有过联系吗?他们现在怎么样了?

秦潇越:我们4月份去过一次他家,那时候想给他父母看成片,房君睿觉得家里空间实在太小了,不适合放。他又买了更多的书,更加没有地方可以坐。上次交流的时候,发现他的状态不是很好,工作上也有受到欺负。如果大家有一些就业方面的建议或帮助,我可以代为转达给他。

房君睿在工作。图/《巢》剧照

九派新闻:看到很多关于《巢》的影评常常会提到一个词——“介入”,您当时会有介入的感觉吗?

秦潇越:其实我本意也没想要介入,我觉得自己是被拽进去的。这不是我主观上想要介入一个家庭,去拍摄去引导问题,而是自然而然就发生了的。它可能是你在当下本能的判断,并不是说你还有思考的余地,想这时要不要介入、介入是不是不客观、我这个是不是纪录片,根本没有这样的余地去考虑这些问题。

在这个影片的结尾,我慢慢地退出了这个家庭。我很难帮到他,但观众中或许有人可以。我们在西宁放映时,有一位观众就是做文物修复的,还有一些观众会给他推荐文物修复机构。我不确定这些是不是真能帮到他,但是至少能让他感觉到,大家能跟他产生共鸣。

【3】《巢》是一个城市和时代的缩影

九派新闻:您之前的纪录片拍摄经历中,有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去目睹一个人的困境吗?

秦潇越:是第一次。这也是我的第一部纪录长片。

九派新闻:这会给您带来一些什么影响吗?

秦潇越:我觉得是更能够站在他人的立场去考虑一些问题,还有就是警示作用。当下我真的离拍摄对象非常近,很容易会陷入那样的困境中。拍摄那段时间,我整个状态都比较抑郁。

九派新闻:您觉得房君睿的家庭有哪些特征?

秦潇越:他的家庭矛盾比较突出。父母会趁着镜头,把心里的不满直接撒出来。这也是影片看上去有窒息感的原因。他母亲觉得,已经不指望儿子什么,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就行。但父亲还想拉房君睿一把,希望他可以觉醒,好好去过自己的生活。但母亲觉得,父亲刺激房君睿的那些话,反而让他更想轻生。

他父亲其实是想他振作起来,如果不打算走这条路,就赶紧去找别的工作,是用一种刺激他的方式去鼓励他,但是房君睿根本不吃这一套。很多中国的家庭都是这样,用一种否定式的方式来交流。

房君睿和他的父亲时常发生争吵。图/《巢》剧照

九派新闻:这种矛盾似乎在家庭关系中也很常见,代际间很难沟通和互相理解。

秦潇越:大部分中国家庭其实都是这样。因为城市发展太快了,代沟太深了,两代人差着二十来岁。二十年间,城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彼此的价值观都不一样。

九派新闻:6年的拍摄时间里,您对于房君睿和他的家庭的认识,有发生什么变化吗?

秦潇越:一开始进入这个家庭,我的想法是,这个纪录片可能会给房君睿带来一些帮助,比如遇到一些更合适的工作机会。但是拍摄中,我发现我很难真的帮到他,很多时候,是房君睿自身也陷在困境里。

制作中非常痛苦的点是,总是希望这个人物会有所改变。你在拍摄他,他也在被关注,就好像他的人生突然迎来一些外部力量的介入,但也没能带来变化。

这是拍得很失落的地方,所以这个片子从期待人物本身有自我觉醒的改变,变成了探索这个人物的困境形成的原因。很多人看完影片后,会有些失落,就好像没有看到一个所谓的励志故事或英雄式的人物。但事实上,大部分人在实际生活中都是失落的,很多人没办法过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
房君睿常常“躺平”在床上,失去生活的动力。图/《巢》剧照

九派新闻:如何解读房君睿这个人物困境形成的原因?

秦潇越:我觉得房君睿的困境是从上至下一层层叠加起来的。首先是房君睿有一些个人的问题,他的性格比较偏执,容易放弃。

这与他的家庭教育有关。父母从小比较溺爱他,什么都不让他做。所以当他在社会上受挫,发现社会不是自己想象那样,他就不太能接受,觉得处处不顺意。

其中还有一些社会变迁的因素。中国过去这几十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,像房君睿的祖辈其实都过着非常好的生活,因为一些历史原因,比如日本入侵上海,他们家像逃难一样,从虹口去了苏州河,后来又彻底没落。

从他父亲的人生经历来看,他也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人,至少在40岁前,跟房君睿是一样的。他从小喜欢画画,爱写书法,对于传统文化很有追求。但直到改革开放后,他才告别澡堂服务员的工作,去到一家医院做美工,出黑板报。

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,他们的生活面貌、对于生活的感觉、整个内心秩序都被摧残了。所以,我觉得这导致他对儿子的教育是求稳,而且几乎所有的沟通方式都是消极负面的。

房君睿的父亲常常会说,“有多少人能真的过理想的生活”“如果都去做总统,谁去扫马路”“爱情是自然属性,婚姻是社会属性,爱情值几个钱?”他所有的认识表达都是消极的,房君睿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,他会有一些消极脆弱的可能。他内心觉得父亲讲得很消极,但是他又没办法突破这样的困境。

房君睿的父亲爱好画画。图/《巢》剧照

九派新闻:映后交流时,您曾提到,《巢》是一个城市的缩影,也是一个时代的缩影。为什么这么说?

秦潇越: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在上海有很多,就是以前那种过得很好现在落寞的老上海人,困在上海市中心的一个小房子里。因为上海是一个奋斗的城市,它需要不断有新鲜血液注入,是一个一直流动着的城市。

片子里有一句话,是房君睿的亲戚说的,“上海没有上海人,你有能力留下来,你就是上海人”。像房君睿的祖辈父辈都是非常努力在上海打拼,成了上海人,但是他们现在好像到了城市的边缘。城市在不停地变迁,这不仅是物理层面的。房子在更新换代,这个城市里的人也是。

【4】拍家庭关系,是因为对人感兴趣

九派新闻:您是上海人吗?

秦潇越:我是江苏南通人,小学起搬到上海生活。

九派新闻:您当时是怎么走上纪录片创作的?

秦潇越:在踏上社会之前,我也不知道想要做什么,怎么在这个社会找到一个自己的位置,很迷茫。所以就拿着相机自己坐火车环游中国,拍了两个月,记录下很多人对理想的看法。我把那些采访剪成了一个片子叫《世界与我》。它还是比较积极的,看完会给人内心力量,有种色彩斑斓的感觉。

九派新闻:《世界与我》中有哪些印象比较深刻的故事吗?

秦潇越:我遇到的人,大多是火车售票员、背包客、流浪歌手、乞丐等。印象很深的是一个高中辍学的火车售票员,他的理想是造飞机。他没有觉得这是天方夜谭,而是可以一点点实现的。

大部分拍摄的人物对于生活都充满热情。比如流浪歌手,我问他,这样能养活自己吗?他说他在马路上唱歌,有人给他钱,他就很开心,遇到我采访他,他也感到开心。每个人在镜头前展现出的善意,包括对于生活的热情,让我很受鼓舞。

出发前,我觉得,人应该是要过理想的生活。比如,一个人明明喜欢的是艺术,他为什么要去做会计?拍《世界与我》,让我发现不管人现在处于怎样的境地,他对生活都是有信念感的,这让我有勇气去面对未来的生活。即便当下没法实现想要做的事情,但他有这个信念感,就可以一步步地去过想要的生活。

九派新闻:您拍的纪录片似乎都围绕着“理想”一词,《世界与我》是理想的呈现,《巢》更像是理想困于现实。《巢》的拍摄会改变您的观念吗?

秦潇越:房君睿是极度被困在现实里的人,我当时心理压力很大,就觉得我心里的信念感也要破灭了,我不想让他去破灭我的信念感,所以当时就停止拍摄。

后来,我意识到,既然是想要鼓励大家过理想生活,我要有这个信念感,怎么可以说遇到一个困在现实里的人,我就退缩,那不是很打自己脸?8个月后,我又回到了这个家庭,我想重新去思考关于理想与现实的话题。

九派新闻:《世界与我》的评价是怎样的?

秦潇越:在刚毕业的学生群体中,还是挺能产生共鸣的。但在有社会阅历的人眼中,会觉得这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,虽然也是表达一个很好的生活愿景,但是走不进他们的内心。

《世界与我》只是在讲理想和现实,它没有去更多地诠释两者之间的关系。一个人存在在社会上,不只有他自己,还有他的社会关系、家庭关系。所以《巢》的层次会更丰富一些,它会让现实和理想变得丰满起来,并不是孤立地存在于一个人身上。

秦潇越拍摄《巢》的工作照。图/受访者提供

九派新闻:看到您还做了一个“我遇见的人”系列的纪录短片,其中有个《狗司令》的影片,也挺触动我的。

秦潇越:这个系列其实是因为拍《巢》的时候,太压抑了,我还想找回做《世界与我》时的状态,所以就去拍身边的陌生人。基本上去拍三四次就能出一个短片故事,也当作是一个剪辑训练。

九派新闻:您之前在纪录片的结尾,会放一个给受访者看片的片段。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?

秦潇越:做纪录片,有时会感觉自己好像窃取了别人的一段经历。我拍的大部分都是平凡人,我想让他们知道,他们是自己生命的主人公,他们的故事值得被看到。

《狗司令》这个人物,我是随机找到的。最后我拿片子给他看,他看得很感动,还拿出钱说,你这个多少钱,我想买下来。第二年,我们又去看他了,他说小秦,你再帮我搞下视频,不小心被我搞丢了,我以前每天晚上睡前都要看一遍。

我一下子就感觉到,这个纪录短片对他很重要,他整个人生经历就在那个片子里,他可以反复拿过来看。这个片子好像成了他的骄傲。他在这个短片里被理解了,这一点对他来说很重要。

那次我突然意识到,拍纪录片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。这个意义不仅仅是做出了一条影片,而在于这条片子能让被拍摄者感受到自己被理解。

做纪录片导演后,我跟很多人有过深入交流,就发现人的内心都是一片荒原,大家在这个世界都是非常孤独的存在。比如房君睿和他的父母,内心都很孤独,在他们周围,没有人能真的帮到他们,或理解他们。但是一个纪录片能让他被看见,能呈现他的内心世界,对于这个人物来说,就是一个拥抱。这是我觉得纪录片很有意义的地方。

九派新闻:您的下一部影片是?

秦潇越:目前在拍摄《夫妻一场》,是关于婚姻的家庭故事。

九派新闻:您很多纪录片都是与“家”的主题相关,为什么这个主题比较吸引您?

秦潇越:我可能还是对人本身感兴趣。对于一个人来说,家庭是他很重要的内核,他的力量也来自家庭,脆弱也来自这里。研究一个人的家庭关系是很有意思的,可以在他身上找到非常强烈的共鸣。因为大家都处于家庭关系之中,而没有一个家庭关系是完美的。拍了很多家庭后,我感觉人和人大部分时候是差不多的。

九派新闻:《巢》和您此前拍的纪录片相比,有哪些特别的地方?

秦潇越:最主要的是,《巢》让我对纪录片导演这个身份有了更强烈的认同感。过去,我只是在做一个旅行计划,去跟人交谈,更多的是从我个人视角去探索世界。但是现在我有了更明确的目的,我在做一个作品,为了跟更多的人去产生精神交流。

我拍纪录片不是想去体现某种社会责任感,或者去关注某类特殊人群,我只是在拍我感兴趣的人。因为我自己有困惑的地方,但这些地方可能会引起大家的共鸣。

九派新闻:您对于纪录片这条路有过迷茫期吗?

秦潇越:时时刻刻都在迷茫。因为做纪录片很难赚到钱,我们现在在做一个叫“去哪安家”的系列纪录片,它的商业性可能更强一些,也比较符合当下年轻人的话题,希望能赚到一点钱。我是误打误撞开始拍纪录片,但是得到了很多专业老师的支持,比如范立欣老师、周浩导演等。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,最大的压力是你自身的心理压力,因为这个片子只有你才能够带着它往前冲,如果你要放弃,就没有了。

九派新闻记者 万璇

编辑 曾金秋

【爆料】请联系记者微信:linghaojizhe

【来源:九派新闻】

声明:此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,若有来源错误或者侵犯您的合法权益,您可通过邮箱与我们取得联系,我们将及时进行处理。邮箱地址:jpbl@jp.jiupainews.com